书生的父亲曾经在京为官,干了一番大事业。可是功成名就的时候,书生的父亲却突然挂印回乡,并且叫儿子莫再对仕途有半点儿念想,叫他老老实实独善其身。书生的父亲为官时两袖清风,回乡时自然也没有积累多少银两,加上回乡后病痛缠身,银两日渐不济。
书生的父亲去世,接着母亲去世,两场葬礼下来,书生孑然一身,家里能典当的都典当了。不过好在书生五体勤快,烟酒不沾,自己倒勉强能养活自己那张口。虽然他不明白父亲为何叫他不要走上仕途,但是他安分守己,亦无贪念,抱着父亲留下的几本破书聊以度日。
就在一个炎热的夏日,书生正在徒剩四壁的家里捧书摇头晃脑默念时,忽然一阵凉风乍起,掠过破破烂烂呼啦啦的窗纸,掠过挂着昏黄蚊帐的床,掠过漂着几根烂茶叶的茶水,像柔软的蚕丝一般拂扫他睡意绵绵的脸庞。
他侧头来看,刚好看见一个柔弱如病柳一般的女子推开了门,迈着猫步走了进来。
当十年后在皮场庙他被行刑人将背后的皮肤撕开,如一只蝙蝠一样悬挂起来的时候,那个女子仍然像一株弱柳,迈着猫步朝他走来。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十年真是太短了,短得像昨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