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跟纪家无关。”璇玑褪下裹在外面的风氅,露出里面内侍的服色,见益阳目光突然闪动,脸一红,侧过身去,将风氅搭在了一旁的楠木架上,借着抚平褶皱的当儿平复了一下突然跳乱了的心速,这才回过身面对益阳:“我是为了你来的。”
“为了我?”益阳索性放下手中的棋谱,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
“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承蒙娘娘关照,已经大好了。”他嘴上说着宫里的套话,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讥讽,右手指间夹着一枚白子,轻轻敲打着棋盘。
璇玑无视他的嘲讽,低头去看了片刻,认出是前代国手沈沧浪的纵横谱,不禁笑了:“沈沧浪这盘棋,光我看着你就打过十几二十次,怎么如今还在研究它?”
益阳被她一说,也忍不住莞尔:“我自小就最不喜欢杜工部的诗沈沧浪的棋,觉得他们俩一样的谨小慎微格于规矩,师傅嫌我轻浮,明知道我最讨厌,偏让我去学杜诗研究沈谱。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成了习惯。作诗这种事我终究不是那块材料,下棋么,总算没遇到过高手。只是当年我年轻气盛,纵然打了几百遍谱,不喜欢终究不喜欢。这两日闲来无事重新拾起来,突然发现沈沧浪也合心可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