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墙是前几年起的,起的那年,宁酸枣就在院里,她给洪光大的人做饭。后来就给洪光大一人做,再后来,嘿嘿,还是做,不过不是做饭,是做……
这点上,宁酸枣真是有本事,本事大死了。想想,一个奔三十的女人,一个从没出过沙漠的女人,居然,居然就能把洪光大这样见多识广,钱又多,女人更多的男人给拉到炕上,拉到被窝里,这是多么了不起一件事啊。更了不起的,打二十六到现在,少说也有六年光景,六年啊,拴一个男人多不容易,拴洪光大这样的男人,就更不容易。可偏是给拴住了,拴得还很牢靠,就像大石头小石头一样,硬是给吊在了奶蛋子上,想甩都甩不掉。
嘿嘿,本事,真本事!
本事就是这身肉,这身紧绷绷白生生一动就出水儿的肉,还有,还有,呸,说不出口,炕上的事,被窝里的事,羞死个人哩,她是说不出口,她还一直奇怪哩,洪光大咋就能说出口?还每次都逼着她说,硬叫她说,不说就不饶她。呸,羞死了,真正羞死了。
宁酸枣一下就脸红了,很红,红得脖子都发热,身上更热,都快要热到身子底下了。
差点就软绵绵地倒墙根下。
幸亏一阵风,很轻柔地就把她又给吹醒了。
再往前走,她的心就开始呯呯跳。按说,这个时候,她是说啥也不该来的,男人的死尸还在太平间里,啥时往回拉还说不定,灵堂虽说是个样子,但样子也得做得像个样子,不能让人家说闲话。哪有这个时节还跑去跟野男人幽会的,怕是天底下都没有。但偏是,她想他,很想。不但身子想,心也想。后晌又偏偏接到他带去的信,说他也想她。天哟,他也想她。她一下就给坐不住了,心乱得提不成,脸热得就跟放了火烧般。她盼着天黑,天快黑,黑透,黑得没有一个人眼里能看见东西。天黑得好慢哟,慢得她都要急死了。跪,跪不住,不跪,又怕人笑话。只好不停地烧纸,不停地呱喊,她想把天呱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