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英觉得月娘挺好笑,她不记得月娘是啥时候信的佛,这观音像摆在这屋里反正有年头了,平时也没看她吃斋念佛的,这好几年了,那佛龛里香炉的香灰都没填满过,这佛她信的三心二意的,可跑路的时候还不忘把这带上,真有意思。
外头的日头还是很烈,霍时英估摸着这个时候应该是未时了,她估算着她跟她爹在城门口遇着的时候应该是午时,她爹说卢龙寨要守三天,也就是卢龙寨的城楼上在大后天的午时以前都还必须插着大燕的战旗。她在心里估算着羌人的行军速度,然后从卢龙寨的军备、士兵、到脊山和关云山山头上的每棵树都在心里捋了一遍。
霍时英住的这个地方原来是这个卢龙寨的富人区,一家一户的都有个小院盖着瓦房,这里的居民迁走以后,便宜了卢龙寨的一干边军小将领,什长都能在这占一间房。这会儿日头还没偏西,这些人都在军营里。外头静得只剩下偶尔一两声土狗打架的叫唤声,霍时英想着想着就有点要迷糊着了。
院子的大门有年头了,每次一开门门轴就跟着“吱拗”着叫唤出老长一声。进来的脚步声,轻手轻脚、虚虚弱弱地透着胆怯。
半天门口犹犹豫豫地露出一个身子,青衣小帽的装扮,生嫩的一张小白脸,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小孩正在变声,粗哑的嗓音配着一张怯怯的小脸有点怪异:“都、都尉,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