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恐怖统治的第一批著名的牺牲者是另一批人。激进分子想要乘胜追击,一举歼灭政敌,但是他们的做法与后者并无二致。9月,忿激派陆续被捕。早在8月22日,鲁就已经进了监狱,但是不久以后就被释放,9月5日他再次被捕。瓦尔莱很有先见之明,他谴责丹东不该定期支付报酬给那些每周都参加区议会的人。9月18日瓦尔莱步了鲁的后尘,也进了大牢。勒克莱尔不敢再刊印出版物,销声匿迹。之前,忿激派时不时要求强制执行法令。他们不断呼吁更民主的手段,甚至要求改换国家代表。现在,这些声音都已经平息,变化简直翻天覆地。10月10日,国民公会觉得不能再任其发展。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它之前依赖的那套程序太过笨拙,效率太低。圣茹斯特以救国委员会的名义宣布“如果政府本身不符合革命的要求,那么革命的法令也不可能得到执行”[5]。所以,他建议救国委员会要在整个国家中承担核心调派的角色,只需服从国民公会的监督。这样的“革命政府”应该是临时的,也就是说法国将一直维持革命政府的状态,直到和平来临。
这样,法国大革命最著名的篇章开始了。在此后的九个月里,大约1.6万人死于断头台的锋利铡刀之下。这部冰冷的机器效率之高,让整个欧洲都见证了这段令人魂飞魄散的恐怖时期。恐怖统治直到1794年才宣告结束,而在开始之初铡刀就砍下了一位名人的脑袋。10月17日玛丽·安托瓦内特上了断头台,她在囚车里誓死不从的表现留在了大卫的画里。这批被告的口才让法庭的辩论无休止地进行下去,因此审讯不得不戛然而止。这21名吉伦特派者高唱着《马赛曲》慷慨就义。先前那些签署了秘密抗议书谴责6月清剿行为的代表也被当作吉伦特派关押了起来。但是罗伯斯庇尔总在阻挠这些行动,他不愿意这些人也接受审判,而那些在6月逃出巴黎的人,有4人死在波尔多的断头台上。佩蒂翁和比佐自杀了,两人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被狼咬得不成人形。11月,罗兰听说他的夫人已被处决,于是他也自杀了。11月菲利普·平等也上了断头台,虽然他不是吉伦特派,但他原来是亲王,而且儿子是流亡者。另外一些疑犯,像巴纳夫和巴伊也被砍了脑袋。一年前,巴纳夫和王后因密谋暴露入狱,而巴伊则是因为发生在马尔斯校场的枪杀入狱,无套裤汉对他一直深恶痛绝。行刑之日,人们专门为巴伊竖起一架特制的断头台。成为刀下鬼的远不止这些人,自此以后,断头台就一直竖立在离路易十六掉脑袋的地方不远的革命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