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茜宫依然灯彩焕烂,雪夜里更显出暖意。深泓没有让人报唱驾临,静静地走入一片温馨灯火之中。
素盈斜坐在榻上,就着一盏白纱灯做针线。这情景可不多见。深泓看了片刻,悄悄地走到她侧面。她做得太专注,用全副心思寻找下一个完美的插针之处,甚至没有察觉他在一旁观察。
“这么小的衣服给谁穿?”深泓一出声,吓了素盈一跳,银针一下子刺破了她的手指。
好好的一件天青色小斗篷上染了一星血渍。素盈啊呀叫了一声,目光却说她分明更心疼斗篷。她的样子与一个敝帚自珍的小妇人一般无二,深泓见了微笑起来,说:“我看看。”
素盈递上她的作品,深泓却牵起她的手,看了看说:“小伤,不要紧。做针线好玩?这么晚还不休息。”
他与琚相议事本就够晚,随口一问却被告知皇后自从醒来就没有合过眼睛。他就着灯光看素盈,见她眼角有了血丝,又拿起那件小斗篷说:“难道明日急着穿这东西?今晚连觉也不睡了?”
素盈被逗乐了,浅浅一笑,但愉快的情绪转瞬即逝。
“怕睡了……就醒不来。”她小声地说。
深泓听了默然,左右摩挲那件小衣服,问:“给谁的?”
提起这话题,素盈来了一些精神,微笑道:“不知道阿寿穿上会不会好看。”
深泓哧地笑一声:“他不至于缺一件斗篷。再说,宣城也不像以前那么清苦。”这话素盈没有接口。她知道,许多无官一身轻的人跑到宣城去陪伴睿洵,应当是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