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朝公公纳头便拜,口内叫道:“孩儿许多年不曾回家,累阿爹受苦则个!”公公当下呆怔半刻,拿老眼仔细打量一会,认出是自家的儿子来,急忙将张超扶将起来,口内叫道:“我儿!自从你犯了事,躲将出去,这些年不还家来,又不捎信,念的我苦!”子父两个一面说话,急往里让。问浑家时,说是出去赶趁了,一时便回。
当下说起浑家来,阿爹有病,这些年亏杀了她,平日里挑菜去集市货卖。闲时替别人浆洗、缝补,绩麻纺纬做些生活。每日赚他几十文,精打细算,大半都与翁翁买药,余下的小钱量油称盐,买柴买米,就这么捱了这些年。家中但有半星合口的饭食,只是先来敬阿翁。
细说起来,这几年着实不容易:虽有邻舍帮衬着,因张超不在,无人做主,只一个妇道人家做些生活,外人看了不怯气,多少的都过来欺负。阿爹吩咐,张超若以后发迹了,亏待了谁,也千万不能亏待了娘子,不然就丧了良心了。
这时候张超便告诉道:“这些年孩儿不在家,叫阿爹受了许多苦楚!如今好了:前些时我去了登州,遇上了一个大财主,就行了好运,帮我开了一家酒店,已有钱了。这次回来,就是把你们接去登州,咱们天天能吃酒吃肉,以后全都是快活的日子!阿爹,如今咱们都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