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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马上再说一遍我们早已千百次说过的话吧:因为,今天耳朵对如此的真理——我们的真理——已是不情愿听的了。我们已经十分清楚,那声音是多么地带有侮辱性,如果有一个人把人径直地和不加比喻地就当成动物的话;但是,我们恰在谈起有关“现代观念”的人的地方,经常需要用“群畜”和“群畜本能”一类措词,这几乎会被算作我们的罪过了。这有什么办法!我们无法作别样选择:因为,正是在这一点上,我们有新的见地。我们认为,在所有有关道德的主要判断上,欧洲是众口一词的,连欧洲影响占统治地位的各国也在其内:因为在欧洲,人们明显地知道苏格拉底认为不知的东西,正是那条著名的毒蛇许诺教给的东西——人们今天在欧洲“知道”,何者为善,何者为恶。现在,无须厉声大叫,叫耳朵感到难受,如果我们总是重新坚持此说的话:因为,在这里以为是知道的东西,在这里以他的赞誉和指摘进行自我标榜的东西,自称是善的东西,一概是群畜之人的本能:因为,这样的人突然冒了出来,趋向多数,趋向超过其他本能的优先地位,而且愈演愈烈。按照不断增长的生理学的近似和相像,他就是这些东西的象征。道德,在今日之欧洲就是群畜动物道德——就是说,如我们了解的事物一样,这只不过是人类的道德之一,在它之旁,在它之前,在它之后,还有许多别的道德,首先是更高级的道德论者是可能有的,或是本该存在的。但是,这种道德竭尽全力所抗拒的就是这样一种“可能”,一种这样的“本应”:因为,它顽固而无情地声言,“我即道德本身,别无道德”——甚而借助于一种曾为最微妙的群畜动物的欲望着想、并为之阿谀奉承的宗教,我们自己在政治和社会的设施中发现了对此道德的一种日益可见的表达方式:因为,基督教运动衣钵造就了民主运动。但是,这运动的速度对那些更缺乏耐性的人、对病人和人们所说的本能的瘾君子来说,还嫌太慢,也过于迟滞,须得更加狂躁的嚎叫。日益露骨的无政府主义疯狗的咬牙切齿,则对上述情况感到高兴,这帮家伙现在就在欧洲文化的小巷里漫游:因为,表面看来,与温和而辛勤的民主主义者和革命的意识形态家们是相对立的,更与笨手笨脚的哲学骗子和兄弟情谊的热衷者们相对立的。这帮人自称是社会主义者,想建立“自由社会”,其实,他们在彻底的本能的对每个与自治群畜社会形式有别的社会形式抱有敌意方面,则与所有那些家伙是一致的(甚至拒绝“主人”和“奴仆”概念——既无上帝,也无主人[28],这就叫一种社会主义模式——)。一致反对任何特殊要求,一切特殊权利和特权(归根结底,就是反对任何权利:因为,一旦大家都平等,谁也不再需要“权利”了——);他们一致怀疑惩罚性的正义(似乎这种行为就是对弱者的强奸,对所有以前社会必然后果的无理之举——)。不过,在同情宗教上,在同感方面,同样是一致的,只要是感觉到了,经历过了和遭遇过了(下至动物,上至“上帝”——“与上帝一起同情”的不轨行为,则属于一个民主主义的时代——)。在同情的呐喊和焦躁方面,在对苦难怀有深仇大恨方面,在几乎是女性对观众的无能方面,不能听任有痛苦存在,都是一致的。在非志愿的阴沉和柔化方面是一致的,在这两化魔力的影响下,欧洲似乎受到了一种新佛教的威胁;在信仰共同同情的道德方面是一致的,似乎这就是本来的道德,成了制高点,人已达到的顶峰,独一无二的未来希望,对现今的慰藉,对以往一切过失的巨大的清偿——信仰作为女救主的共同体方面,也就是在信仰群畜、信仰自身方面,统统一个鼻孔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