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人如林逋爱梅般爱得纯粹。梅似女子,芳魂有知也只寄知音一人。
本来,文章可以结束了,但我想起——一个女人,忍不住接着写下去。有一个女子,她在自杀之前,写的绝命词是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然后开了煤气自杀,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经芳魂杳杳……
这是1985年5月间的事,5月14日,我尚未出生。这段往事是在家中整理旧书时,从一本杂志上看到的,题目是《翁美玲之死》。
她的死,是与别人的妒有关,设了局,教她看见爱郎和别人鸳鸯戏水的样儿。现在又有新的传闻,说是她无意得罪了人,遭人陷害,被强暴后,一忿之下寻了死路。人世千头万绪,烦恼缠绕难解,——“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她的死,让我记清了这首词。
放翁的劲节,到了阿翁处,成了对世事森然的冷语相对,男人的刚烈化成女子清嘉。
韶华极胜时抽身离去,爱得非常短暂凄凉。如光一样消失。那个男人亦随她一起隐没在黑暗里,终生不再得志。多年之后变成大腹便便的庸常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