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这几位先生讨论的过程中,我既确实又惊奇地深信,如果说学者们有时候没有其他人的偏见多的话,那么,他们对自己已怀有的偏见却更加死抱住不放。尽管他们的大部分异议都不值一驳,站不住脚,尽管我承认我在答辩时用词不当,拘谨胆怯,但理由却是不容置辩的,可我却一次也未能让他们听得进去,让他们感到满意。他们连我的意思都没弄明白,便用几句响当当的话,轻易地就把我给批驳了,简直让我瞠目结舌。我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挖出一个叫什么苏埃蒂神父的,说是他早就想到过用数字来记述音阶了,因此,足以说明我的那一套只是看着新鲜,实则不然。尽管我从未听说过苏埃蒂神父这个人,尽管他那都没考虑八度音的记录单旋圣歌的七音记谱法根本无法与我那简便的方法相提并论——因为我的创造能容易地用数字表达音乐中的任何想象,如谱号、休止符、八度音、节拍、速度、音值等苏埃蒂连想都没有想到的东西——实话实说,就七个音符的基本表达法而言,他倒确实是第一个发明者。但是,他们除了对这种最初的发明夸大其重要性而外,并未适可而止,一旦谈到记谱体系的内容时,便信口雌黄,胡言乱语。我的方法最大的长处就是废止了移调和谱号,因此,同样一个作品,不管想用什么调子,只需在曲子前头换上一个字母,便可以记录下来,并可随意移调了。这帮大人先生曾听到巴黎的名不见经传的乐师说过,移调演奏的方法一文不值。他们便以此为据,把我的方法中最显著的优点大加鞭笞,并下结论说,我的记谱法适合声乐,而不适合器乐,其实,他们倒是应该说,它既适合声乐,更适合器乐。根据他们的报告,科学院给我颁发了一张证书,极尽溢美之词,但实际上却可看出,他们认为我的方法既不新颖又无用处。我认为没必要用这张证书来装饰我要让公众来评判的那本名为《论现代音乐》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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