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衍默然不语,眉头皱得死紧。
他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更害怕什么——是谢冉退守割地?还是她在百日时限下,强逼着自己剑走偏锋?
王修想了想,说道:“臣怎么看都觉得此番藏锋被俘之事太过蹊跷。战报上说,这是藏锋不听主将之命,私自筹划的一场的夜袭,意在火烧敌军粮草,青黄不接之下,为我军赢得时间。可是别人不知道,陛下应该清楚,藏锋对嗽玉的话,从来没有不听的时候。就算这几年大了有主意了,可这等大事,他也不至于这么没有分寸。”
这倒是确实。
“你是说……”杨衍抬眸,“又是个局?”
王修微微一笑,只道:“恐怕不是小局。”
他心里隐约想到一个可能,又问:“大到何等地步?”
王修道:“北越既立意不死不休,那我天朝,不能使其休,便只能使其死了。”
“全境?”他纵然已猜到,但仍不能相信:“就凭那点人?”
比之杨衍,王修显然对战前那两人更有信心:“以少胜多,正是定元王夫妇拿手好戏。人数不够,才要智计来凑。论筹策,这些年诸国都算上,再没有比他二人更高段的了。”
不知为着哪句,杨衍才有了舒展之势的眉头又在他的话中不期然淡淡一蹙。
王相暗自一笑,端得一派成竹在胸,只道:“陛下宽心,术业专攻之人在前,清明殿中,且静观其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