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演机械化就一……定得奖,有个节……目叫《火……车向着韶山跑》都没有得奖,火车比插秧机还……高级些。”通哥说。
大老官站起来,抢过通哥的话筒:“社员同志们,你们要提高觉悟,心明眼亮。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资产阶级文艺黑线仍然还有市场!我们学习小靳庄,就是要朝这条黑线开火!舒通,不要以为你在省里得奖了,就怎么样了!我们会把情况向上级反映,我们照样整你的材料!”
“我祖宗八……代都是贫农,清……水岩板底子,你整……吧!”通哥撂下这么句话,自家下来了。
十四
从祠堂里回来,二伯母跑到我家,同爸爸妈妈商量如何救通哥。二伯母哭着说:“这回舒通完了,只怕要坐班房啊!”
“嫂嫂你莫急,没有那么大的事,最多就是在大队开个斗争大会。”妈妈劝道。
二伯母说:“开了斗争会,他的民办老师肯定就当不成了。”
爸爸说:“是啊,斗争了,民办老师只怕就当不成了。”
二伯母焦急万分:“我叫他写个检讨给人家,舒通就是不肯。”
“检讨没用”,爸爸说,“除非全大队人出面保他。”
“哪个肯出这个头?”二伯母问。
爸爸说:“只有请俊生出面。话讲在明处,俊生肯的。”
二伯母说:“俊生平日人也还好,人心隔肚皮,晓得到这个时候他肯出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