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饭吃罢,他和兆龙搀扶着杨慕侠回屋歇着,待老头子睡下后,兆龙又回自己屋里躲避,他则守在院里,守着火炉子。
水很快就咕嘟咕嘟烧开了。茶壶就放在旁边的石凳上。杨奉在前门守着,不会过来打搅。兆龙此时也该打坐入静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鸟雀还在枝头脆脆地叫两声。杏花早就落光,树条上长满绿油油的嫩叶。
兆鸣呆呆地看着炉火一点点地熄掉,一缕缕白烟袅袅冒出来。他的喘息突然粗混起来,终于一咬牙,把手伸进怀里,纸包一落进手心,他身子就开始颤栗哆嗦。
左右飞快地扫了两眼,他站起身,走到石凳前。茶壶旁边是一包茶叶,兆鸣把手掌盖上去,拿起茶叶,跟药包握在一起。
这时,老头子屋里传来咳嗽声,兆鸣打了冷战,应声说:“爷爷,你口渴了吧,我这就沏茶!”
他强自镇定,把茶叶包打开,将其倒进壶里,可手一哆嗦,还是有些洒在外头。尽管高铭远说这药散无色无臭,但兆鸣还是不敢大意,要先泡上茶叶冲一会儿,再放药散。这样的话,即便有点药味也会被浓茶的汤汁所掩盖。